第1章晴天霹雳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就算剥皮抽筋仍不后悔;你有没有尝过一种味道,就算鲜血淋漓仍不忘记。
……
浅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地回到家的,医院下达的诊断书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
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她跌跌撞撞精神恍惚竟然走了这么久。
一天一夜啊,没有一个人找过她。
父母没有,靳珩北也没有。
啪嗒——
“你还知道回来?”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神色晦暗不明。
浅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薄薄的那张纸,“珩北…你…你怎么在家?”
结婚三年,靳珩北回这栋别墅的日子屈指可数,每年也就只有在她生日那日会回来。
他说过,她越是开心的日子他就越要折磨她。
啪——
靳珩北将一沓高清无码的照片狠厉地甩到了浅蓉的脚下,随之即来的是他滔天的怒火,“浅蓉,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些男人和我比谁更厉害?”
浅蓉蹲下,一一捡起,那照片上的女人真是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流连在不同的男人身边。
“这不是我。”
靳珩北捏住浅蓉的下巴,那力道是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了的,“贱.人,一年一次是不是根本满.足不了你?你千方百计嫁给我,如今还是耐不住寂寞?口口声声说一辈子爱我,背地里却给我戴绿.帽子。这些年,你可曾后悔当初不择手段地嫁给我?嗯?”
“珩北,我永远不会后悔嫁给你。”
嫁给靳珩北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后悔。
“很好!我会让你后悔的。”
男人一把拎起了浅蓉,动作粗.鲁地将她扔到了卧室的那张大床上。
“不知道你的父亲看到报纸会不会气得心脏病发。”
“不要!”浅蓉哀求着,她的父亲有心脏病,三年前那件事情差点没要了父亲的命,医生叮嘱过父亲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
她哭了,心脏都好像被命运之手无情地扼住,眼泪爬满了她的娃娃脸,“今天放过我好不好?”
她太难受了,那张病情诊断书悬在她的心上,她根本没有和他做这种事情的兴致,更何况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浑身都没有力气了。
“放过你?三年前,你为什么不放过我的父亲?”
他恶狠狠地盯着浅蓉,她最会装了,装无辜装凄惨,他再也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
“珩北,我没有伤害爸爸,不是我做的。”
浅蓉浑身都绷紧了,她死死地攥着床单,指甲都陷进了掌心的细肉。
三年前,她在郊外写生,无意中撞见靳立辉遭蒙面女人*打,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为靳立辉挡下了致命的一击,可为什么等她醒来所有人都说是她害了靳爸爸…
“靳珩北,如果真的是我,靳爸爸怎么会在昏迷前让你娶我?”
“你以为…若不是我父亲的那句话,我会放弃白笙来娶你?
第2章至亲离世
翌日,浅蓉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翻了个身去探手机,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
昨日靳珩北把她折.腾地晕了过去,竟然就任凭她躺在了飘窗上,连窗帘都没有给她拉上。
她爱了他十年了,十年的青春,十年的感情,换不来他一丝一毫的怜惜。
叮铃铃——
手机又响了,浅蓉接起,那边母亲的哭声痛彻心扉,“浅蓉,你终于把你爸爸害死了!满意了吧?我姜玉清怎么会生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到底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浅蓉整个人懵了,“妈妈,你说什么?”
她肯定是听错了!
爸爸怎么会死呢?
“医院心内科,来送你父亲最后一程吧!”
浅蓉的手哆哆嗦嗦地,唇瓣不停地抖,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机械地狂奔。
双腿一软,她狼狈地摔在客厅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眼泪像成串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冷,冷得浑身都在不可抑制地抖,她咬着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叫了车出门。
这一路上浅蓉都在拨打靳珩北的电话,但电话一直都在占线。
冲到病房里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忽然像是停了一般。
那么多哭声,那么多张凝重的面容。
双腿灌了铅,她是怎么样都不能再往前移动一步了。
她唇瓣哆哆嗦嗦,眸中雾气翻滚,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的爸爸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叹了口气,“你就是浅先生的女儿吧?抓紧时间告别吧!”
浅蓉噗嗵跪在了医生的面前,她抱着医生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求你了,医生,你救救我爸爸,我还没好好孝顺他好好心疼他,我还没报答他生养我一场的恩,医生,只要你能救回爸爸,我做什么都可以啊!”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上都见了红,眼眶猩红,遍布在眼球上的细小血管似乎都要崩裂了。
医生心生不忍,正要安慰一番,姜玉清就冲了上来,扬手给了浅蓉一巴掌,浅蓉的嘴角顷刻间就出了血,整个人都被这一掌重击打得撞在了病床的床架上。
“你现在假惺惺地哭又在做戏给谁看?若不是被你气得心脏病发,你爸爸怎么会成现在这样?”
轰——
浅蓉睁大了眸子,妈妈说的话每个字她都知道,可连成一串她怎么就不懂了呢?
她的脑袋里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爬,她头疼欲裂。
她做了什么?
怎么会是她害的?
第3章原来是她回来了
浅蓉跪在浅先诚的病床前,握着父亲插满了管子的手,颤抖着唇瓣几乎要崩溃到了极致。
“爸爸,我是蓉儿…蓉儿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您这样生气!您好起来亲口告诉蓉儿行不行?就算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啊!还有…还有爸爸,你答应过蓉儿的,要等蓉儿找到证据证明三年前我是清白的啊!现在我还没找到呢…真的不是蓉儿害了靳爸爸,蓉儿去的时候靳爸爸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我是想救他的呀!我也不知道是谁害了他!你等着,蓉儿一定会把证据摆在您面前的。您不要离开蓉儿好不好?”
她真的要疯了。
有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留住爸爸?
找靳珩北,对,他认识那么多人,肯定能救爸爸。
“喂,珩北,爸爸出事…”
“珩北在洗澡,我先挂了!”是女人的声音。
浅蓉捏着手机,在盛夏里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她眨了眨眼睛,逼退汹涌的泪意,趴在父亲窗前,握住父亲苍白的手,“爸爸,你相信蓉儿,蓉儿会治好你的。”
浅先诚眨了眨眼睛,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抹笑,他轻轻地捏了捏浅蓉的手,力度轻的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可浅蓉还是感觉到了。
她知道爸爸听到她说的话了。
浅先诚唇瓣翕动,已是发不出声音。
可浅蓉从他的唇形中读出了一句话。
“蓉儿,爸爸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别自责,爸爸只是心疼你。”
然后心电图检测仪发出警报,那条象征着生命的线变得笔直。
浅蓉不知道人到底还能有多悲伤多绝望?
她曾经以为靳珩北不爱她,误会她,折磨她就是她这一生最大的绝望。
可今日,她的爸爸轰然离世,她的心头肉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地剜出搅碎,她哭得无法自抑。
她被赶了出去,姜玉清不让她待在病房里,她说病房里如果还有浅蓉的气息,浅先诚是会死不瞑目的。
医院的长廊上,呆呆地望着紧闭的大门,遍体生寒。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要和靳珩北打电话,却看到推送到屏幕的一则新闻。
“靳氏总裁靳珩北携新欢出入慈善晚会。”
她看到他的丈夫臂弯里的那个女人,忽然身子里最后的一丝力气都抽空了。
浅蓉滑到了地上,握着手机的指头都泛着骇人的白,她哭着哭着就笑出了声。
怪不得刚才电话听筒里传出的声音那么熟悉。
原来,是白笙回来了。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她这位当作摆设的正牌妻子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第4章杀人凶手
关了机,浅蓉扶着墙站了起来,她要去靳氏大楼找靳珩北,她要亲自问他为什么对她这样狠心!
刚下电梯,浅蓉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围住。
长枪短炮架在她的面前,浅蓉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靳夫人,对于这次‘艳.照门’你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
记者好心的将报纸扔给了浅蓉,津城日报头版头条,赫然用加大加黑的字体写着“豪门秘闻:靳氏总裁夫人身陷‘艳.照门’”。
浅蓉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的那些照片,和昨晚靳珩北甩在他面前的一模一样。
“呵——”从喉咙深处挤出一抹苍白的自嘲。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爸爸是被这则新闻气得心脏病发。
她捏紧了拳头,指尖都在不可控制地颤抖,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条可怜的狗,却还在不放弃地辨解,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频繁的快门声淹没掉。
比起她苍白的解释,记者们更喜欢她身上昨夜被靳珩被践.踏出的青紫、掐痕。
“除了照片,你们还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来之前已经去采访了靳总,靳总并未否认。”
靳总并未否认!他这是亲手将她推下万丈深渊啊!
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地为白笙清理闲杂人等,扫清一切障碍吗?
艳照门、父亲的死还有记者的到来都不是偶然,都和印在她心尖尖上,爱了十年的那个男人有关。
可笑方才她还在拼命地给他打电话,希望得到他一丝丝的怜惜和安慰。
浅蓉抬起头,娃娃脸上全都是泪,她吸了吸鼻子,“我爸爸刚去世了,还请各位就算想要挖新闻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好吗?”
“你爸爸不就是被你气死的吗?你这个杀人凶手还装什么柔弱,想博取同情吗?”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浅蓉被推倒在地,混乱中手也被踩住,动弹不得。
她好累好累,记者的咄咄逼人、父亲的临终遗言、靳珩北的绝情狠厉,种种心绪盘根错节,在她单薄的身子里窜来窜去,她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
醒来的时候,浅蓉被绑在一张凳子上,浑身都疼得发颤。
她微微动了动,就牵动身上那些数不清的伤口。
“有人吗?”她唇瓣发白,浑身虚汗涔涔。
姜玉清扛着木棒走进来的时候,浅蓉的瞳孔瞬间皱缩,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唇瓣哆哆嗦嗦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砰——
一棒子落下,浅蓉疼得弯了腰,麻绳膈住她的胸,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妈妈,我是蓉儿啊!”
木棒敲击在身.体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浅蓉死死地咬住唇瓣,满口的血腥味令她作呕。
“你害死了先诚,你真是该死!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着?”姜玉清狠厉地瞪着浅蓉,眸中的猩红和疯狂深深刺痛了浅蓉的眼睛。
妈妈又犯病了。
从她出生起,就知道妈妈不喜欢她,她为了这件事情偷偷抹过好多次眼泪,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听到浅先诚和妈妈的心理医生打电话,她才知道妈妈有偏执病,在妈妈的心里爸爸是唯一,听说当年妈妈抛弃了一切和爸爸私奔,所以在那之后任何可能会波及妈妈和爸爸感情的人在妈妈的眼里都是敌人,包括她,这个妈妈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浅蓉的眼泪一颗颗地往下落,滴在地面晕开了花儿,她闷声承受着这一切。
许是打累了,姜玉清扔掉了木棒坐在了地上。
浅蓉艰难地抬起脑袋,发现她的妈妈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排风扇,那里藏着的悲恸让她根本无法忽视,“浅蓉,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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