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章腾志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尽管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还是对躺着病床上的岳父的状态吃了一惊。
病床上的老人,鼻孔和胳膊都插满或粗或细的管子,几台仪器严肃地围在他一旁,奋力地工作维持他的生命。
岳父半张着嘴似醒似睡,那股灭亡气息萦绕在他身旁。这样子跟他印象中,一贯精神烁烁不输年轻人的岳父简直判若两人。
岳母本坐在岳父身边低头垂泪,闻声抬头见是他,猩红的眼眸倏然一亮,像看到主心骨嚯地起身,颤抖的音调喊了句:“腾志。”
章腾志急忙上前一步扶她坐下,心中暗暗腾起一片快感。
前些年,岳母看他的表情,总是一个模板。
嘴角挂着微笑,下巴颏却微微上翘,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穷小子受我恩赐”高傲轻视的气息。
这些气息在空气中形成无法言说的磁场,化作一把把细细的小刀,润物无声将他的自尊心割得鲜血淋漓。
可他必须装出无谓的样子,免得被人说,这个凤凰男娶了葛家千金,得这么大的便宜还这么矫情。
如今,岳父病重,公司里各个隐秘的小团体小帮派全都乎乎冒出头来,争权夺利打得头破血流,公司乱成一团麻。
而这个平时只会购物旅行拍照吃喝打扮啥事儿都不操心的老太太,瞬间懵逼成废物一个,可算是想起了他这个半个儿的女婿。
事后,章腾志多次一想到她颤巍巍起身,殷勤加点讨好地叫他名字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是透心凉的爽感。
但此时的他必须把这股心思狠狠摁到心底深处,调整出最焦急的表情和语态问:“爸爸前两个月不是还好好的吗?”
岳母被他一问,忍不住再次泪如雨下,悲恸地呜咽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章腾志心中猜出了八成,正欲说话,葛文文推门进来。
葛文文一看到他,立马扑倒在他怀中抽噎起来:“腾志,爸爸他,医生说……他快,他快……”
被葛文文一逗撩,岳母更是刹不住,扯着嗓子悲恸嚎开了。
两个柔弱的女人哭成一团。章腾志左右安慰,还真有点黔驴技穷。还是医生过来,说病人不适合太吵杂的环境,请家属保持情绪稳定,这母女俩才将情绪控制平稳些。
章腾志把两个女人扶到病房外的会客厅休息,自己出去向主治医师简单了解了下病情,回来时,葛文文红着眼:“爸爸要跟你说话。”
岳父气息微弱,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得向章腾志交代:“腾志,公司现在的情况你多少知道点吧。现在这个局面,也是我造成的……你妈不懂公司的事,文文一个大学老师,身体还没康复,现在,只能靠你了……”
章腾志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聆听。
岳父吃力轻转头看向他,浑浊的目光微微闪动:“这些年我一直看着你。当初我不让你进总部,因为我就是这么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打下江山来的。肩膀足够硬,才担得起我这里的担子。我就文文一个女儿,我又不能护他一辈子……”
他的语气微微透着恳求。章腾志长长吐出一口气,转头看看葛文文粉嫩的脸,紧紧握住她的手说:“爸,说心里话,前几年我的确不理解你,自己创业后经历过这么多,才知道你的苦心,公司的事交给我。文文,您也放心吧。”
岳父嘴角勾起一丝宽慰的笑容,慢慢闭上双眼。
屏幕上,几乎看不见起伏的心电图线仿佛在演奏一曲无奈的旋律。
2
翌日,章腾志便开始着手接收岳父在总公司的职责。
在岳父心腹助手的指引下,章腾志来到岳父公司见到所有高管和股东,成为公司的执行董事。
虽然也的到来引来不少人的不满和质疑,但有葛总亲签的授权书,没有人敢公然提出抗议。
接手新公司几天后,他去分公司做各类项目的移交事宜。
分公司也属于岳父公司旗下,但这里的每一寸疆土是他一手开拓出来,核心业务关键环节都是他亲力亲为,公司也是独立经营自主。
他把自己的接班人定成小冯,是他培养出来的经理。
交接的各项事务庞杂繁琐,一直到晚上8点才基本结束。
章腾志正准备下班回家,秘书高青青匆忙跑过来:“章总,事务所的张局刚来电话,他是听说你要走,要和你再商讨一下拓展的事项。”
章腾志只能关上车门,随着秘书一路来到会客厅。
公司楼下的小茶楼,有两间厢房是公司常年包下来接待客户。
看着空空的榻上缭缭熏香,章腾明知故问:“张局呢?”
高青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公事公办的神情变得轻佻魅惑:“今天,我就是你的局。”
一把将他推倒在宽宽的榻上。
两人小憩片刻。
高青青趴在他身上,甜蜜地一语双关地问:“就这么回去了,你就这么舍得这里。”
章腾志仰头长长吐出一片烟雾:“最近太忙了,不要常见面了。”
高青青一个翻身,抛给他个怨怼的眼神:“放心,不会拖你后腿的。我只是觉得啊,我们公司虽然小,可都是你一枪一弹打下来的,靠着你自己,给你农村的爸妈买房。现在他们家有难想起你了。知道你得了西瓜,可是芝麻你不可惜吗?”
高青青的话唤起他的回忆。
当年,这家公司所经营的业务是集团要撤出的项目。集团嫌这个领域属于红海,回报周期太长,差点放弃。
而那时的他,正和他女朋友,现在的妻子葛文文陷入情感纠葛中。
故事也很老套,象牙塔的大学里,白雪公主看上贫民才子,不顾爹妈反对为爱情奋不顾身。
贫民才子却因自尊各种问题,在真爱和尊严中摇摆不定,痛苦纠结。
后来在葛文文柔软坚韧的行动下,章腾志心中感动,有情人终成眷属。
葛家父母无奈却只能妥协,却没有扶持女婿,以锻炼能力为由,让他去掌管那家即将注销的公司。
章腾志发誓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事实证明他的确不是孬种,工商管理学院专业课第一的成绩也不是白得的。
谈合作,拉贷款,求融资,喝酒喝得胃穿孔,四处奔波求贷款。装孙子也拌大爷,他就这么瞪着血红的双眼,硬生生给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这期间,岳父都没有给他多少帮助。
只有葛文文一如既往支持他,爱他。
这个在水晶百合花房里长大的女人,外表和她的内心一样,干净透明没有一点尘土。
她在章腾志创业的公司当地的一个二本院校当辅导员,工作轻松,最大的任务是筑好自己的小家,爱老公,鼓励支持他,竭尽所能帮助他在自己父母面前扬眉吐气起来。
只是美人命运多舛,前两年葛文文小产一次,身体一直不好。可能是小时候一帆风顺惯了,这次打击不小,精神变得神叨叨,后来干脆从单位休了长假在家休养。
章腾志心中莫名一动,手臂微微松开高青青的胳膊。
因为高青青,对妻子他心有愧疚。
可是作为他欲望的年岁,面对瓷娃娃般的妻子,火辣妩媚的高青青让他更适合他。
高青青又说了:“你公司的业务这么多机密和隐秘,你就这么放心交给别人。”
章腾志抚摸着她细腻的肩膀:“小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对我忠心耿耿,他会帮我看着这里的业务。”
3
一连几个星期,章腾志越来越适应他的身份和新工作环境。
总部是前两年买下的大楼。进入大厅,迎面所有人看到他都会微微躇步点头,脸上写满了敬畏。
仰头看上去,那挑高十米的金碧辉煌的天花板,空气中满是浮华的气息。走廊旁一人多高天然紫水晶原石和各种出自名家之手的艺术雕塑,处处彰显公司不菲的身价。
岳父的办公室的装潢相对外部就简约太多。一个巨大的黄花梨办公桌,旁边配套相同材质装满书的大书柜,就没有其他装饰。
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能看到大半城市和远处的江河。
远眺过去,用帝王视觉俯瞰楼下匆碌的芸芸众生,章腾志心中不禁感叹,老头商场厮杀多年,严以律己,拼搏一生到头来这一切还是落在他这个外姓人手里。
看来,人还是要及时行乐,才不枉走此一生。
他突然想到高青青柔软的身体和热辣的眼神,小腹一紧。
晚上回到家已经10点,葛文文却还在客厅里坐着,脸色很不好。
章腾志关切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葛文文握着水杯的手微微发抖,章腾志心中咯噔一下,忙问:“是不是爸他……”
葛文文深吸一口气,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可置信,轻声问道:“你和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仿佛听到来自地狱的诘问,章腾志愣住了。
他划着葛文文的手机,一张张露骨的照片视频堪比岛国制造,章腾志额头流下冷汗:“是,她先勾引我……”
葛文文狠狠甩他一个耳光,哭着冲进房间反锁了门。章腾志拍着门求饶着解释着,屋内的人无动于衷。
章腾志急得额头青筋暴露。他倒不是担心葛文文会想不开,他担心的是,妻子是不是告诉岳父自己这些腌臜事。
他对公司项目摸得刚有所眉目,财务报表才看明白些,这个节骨眼上,妻子一句话就会把他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
他回头看到,葛文文的手机还在沙发上。
他抓起来翻看她的聊天记录。岳母也就在